【赤柏/mob绫人】春雪名残
*托马x神里绫人
有mob绫人的明示,私设在争夺家主之位时,绫人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文中提及的幕府相关内容以及人物,皆以江户时代的德川幕府为蓝本。
*非全年龄向,全文9k+,本质是地摊艳俗文学,充斥着奇怪的私设和妄想。
如果接受以上要素,请。
正文:
1.
刚刚进了正月,稻妻便落了新雪。
素色六出断断续续落了几日,前些日子方才有了些式微的迹象,然而昨夜又是倏然一夜的玉絮作飞花,待到翌日天光乍泄时,神里家的宅邸便立刻覆上了一抹矜雅幽静的银白。
廊檐上堆积着层层积雪,庭中悄静无声,只偶尔能听见在料峭的早春寒风掠过中庭时,悬挂在檐角上摇曳的风铃奏出的几声空灵声响。
雪依旧没有停。
神里家的年轻家主拉开描有雪椿家纹的精巧拉门,将手抵在阑干上,沉静的水色双眸之中敛进了眼前覆雪的庭院和远处被飞雪掩去轮廓的稻妻城,绫人静静地凝望了须臾,然最后只是略带倦意地叹了一口气。
稻妻正值正月新年,庙会庆典与神社祭祀的相关事宜让绫人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中不得不为之前后奔走。社奉行对此些事宜全权负责,而他身为神里家的新任家主,自然是最该亲力亲为,殚精竭虑的。
这是神里绫人作为社奉行神里家家主的第一年,也是他第一次独自主持祭祀的相关事宜。与他不对付的人急不可耐地想要看这个刚刚继任家主之位的年轻人在他的处子秀上闹出些不可挽回的笑话,然而可惜的是神里绫人并没有给那群人这个机会。
从春待月底的年越祓到昨日的小正月送年神,一切都在神里绫人的掌控下有条不紊地运作着,没有任何的纰漏和差池,甚至可以用近乎完美去形容。哪怕有心怀不轨的人暗中下了绊子,神里家也能得心应手地将之处理干净,手段老道高明,不留任何的把柄,很难让人想象得出这位新继任的神里家主,不过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而已。
随着送年神仪式的结束,稻妻的新年便也接近了尾声。昨日神里绫人处理完那些打尾的细碎事宜,再从神社打道回府时,已然是第二日的凌晨。
夜雪不休,寒风凛冽彻骨。
送神祭典时神里绫人只着了一袭单薄的狩衣,仪式结束后他踏出神社,迎面而来的风灌满了他的宽摆衣袖,冷冽的寒气便顺着他秀气纤细的腕骨向内里侵袭,绫人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体,但是却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冷字。
随他一同前来的托马见他冻得嘴唇泛青,于是便于心不忍地为他披上了一件素色的羽织雪裘。
羽织盈满了茶花的幽香,这是神里家独有的衣香,托马鬼使神差地向前凑近了几寸,又隐约在绫人的身上闻见了些焚香的烟火气味,想来是方才在主持祭祀时无意沾染上的。
托马手持着的一盏琉璃小夜灯是这雪夜之中唯一的光源,明黄色的灯焰映照着前方覆雪的道路,倒是折射出了一丝微弱的暖意。绫人感受到身边属于托马的气息渐趋贴近,便停下了脚步,稍稍侧头看向了隐藏在灯下暗之中的男人。
“怎么了?”
“少爷……不,家主大人,送年神既已结束,您要好好歇息几日才是,莫让绫华小姐担心。”
“歇息?哼,想来即便我想歇息,也有人不愿意让我歇息。”
“家主……”
“托马,这一个月我如履薄冰,行事处处谨慎,便是不愿意给他人留下话柄。然而从去年年底到方才结束的送神祭,有人没少向我们神里家使过绊子,虽回回都能化险为夷,但也看得出在这稻妻之中对我们有敌意的不在少数。”
“家主的意思是……”
“三奉行之间暗流涌动已久,柊家和九条家的人背地里会使些小手段,倒也不足为奇。唯独让我感到心寒的是,本家的那群人竟也能不顾大局和神里家的荣光,而对我百般刁难。”
神里绫人水色的眼眸透过纷飞的夜雪,颇有用意地盯着托马俊朗的侧脸看了片刻,不过很快他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复又回首望向了前方的道路。
托马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会意,向绫人的身前走了几步,琉璃夜灯的橙色光亮便在无边黑暗之中打开了一个缺口。
神里绫人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又顺着夜灯的照明一步一步地拾级而上。
啪沙,啪沙——
绫人那句话言闭后便也没有再开口,一时间四下一片死寂,唯有木屐踩在积雪上发出了些清脆的声响撩拨着脆弱的耳膜。
托马缄默不言地提着夜灯伴在绫人的身侧,他无意间垂眸向光源照亮的地方望去,这才注意到绫人那双踩在木屐上的赤裸双足,在这不解风情的雪夜冷风的侵犯下,于肉眼可见的,在那纤细骨感的脚踝上生出些嫣红色的冻伤痕迹和青紫色的瘀伤。
褪去社奉行神里家现任当家这个令人为之羡艳的名头,神里绫人说到底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刚及弱冠,恰好是处在青年与少年之间最为模棱两可的年纪,那单薄的身躯还未长开,骨节纤细脆弱,经这一夜寒风的摧残,那脚踝处的肌肤便楚楚可怜地浮起了分明的红。这糜艳的色泽缠绕在绫人那线条分明的裸足腕部,竟是活生生地抽出了些让人为之动容的煽情与暧昧不清的官能情色。
神里家的家政官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终于还是决定打破二人之间这诡谲的静寂:
“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那边,虽不能彻底撕开面皮,但既然他们敢对神里家出手,也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家主不便出面,那么惩戒他们的事情,便由我来做。只是同宗那里……家主有何考量?”
“同宗?如果可以,还真是不想称那些败类为同宗啊。”
绫人闻言冷笑了一声,他伸手拢了拢肩膀上的羽织,停顿了半晌,复又看似轻描淡写地开口:
“昔日家主之争,那群所谓的同宗是真心实意地想置我和绫华二人于死地。可叹我神里家百年名门,显赫尊贵,倘若当时我在夺位中落败,那么神里家便绝无再起之日。如今我接手了家主之位,本想他们或许会安分一些,却未曾想到他们仍然贼心不死。”
神里家的年轻家主在高处停下了脚步,微微颔首向下俯瞰这笼罩在春雪之中的稻妻城,此时已鲜少有人家还亮着灯火,唯有街道两侧的明黄夜灯穿过霏霏细雪和夜雾迷离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绫人凝视着暮色苍茫望了片刻,突然冷不丁地伸出手握住了托马未提灯的那只手,脸上又浮现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
绫人的手柔软纤长,虽不是女子的温香软玉,但却也不似普通男人的宽厚有力。托马的掌心温热,经绫人那冰冷的手这一触碰,竟是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意外的是却被对方不容抗拒地紧紧攥住。
“柊家和九条家那边你略施小惩便可,不必做得太过火。至于同宗这边,若是贸然出手,我便会落得一个戕害血缘宗亲的骂名。他们想要的便是这个结果,我自然不会落入他们的套,只是若一味放任不管,怕是日后那群人又要得寸进尺……”
神里绫人伸出手,接住了落在掌心的片片雪花,他眯起眼看着那些雪花在接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便迅速化为了晶莹的雪水,再也寻不到痕迹。
神里家的现任家主收回了手,转而将之搭在了自家忠臣的小臂上,衣袖翩跹间,有暗香浮动的清幽雅致。绫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最后压低了声音在托马的耳边开口道:
“凡是有碍于我神里家的人,不论他体内是否流着我神里家的血,这种包藏祸心的人定然是不能留的。只是这事不能由我们亲自来做,否则定会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须由一个看似与我们不相干的人来做。”
“松平正胜……老中大人。”
托马神色一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正是幕府当下最为炙手可热的老中,松平正胜。
昔日绫人能够在家主之争的血海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除了凭借他过人的才智与城府外,也少不得有这位老中大人的推波助澜。至于为何松平要选择扶持彼时尚未成年的神里绫人上位,外人看不出门道,只道是松平正胜爱惜绫人的手段与才智,不愿看他在残忍的斗争之中湮没了才华。
没错,德高望重的老中大人怜惜少年才名助他夺位,而神里少爷接过家主之位后,力挽狂澜重振了百年名门神里家的门楣,说出来确实好听,这段佳话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稻妻百姓们饭后闲谈的谈资。只是在这段曲折婉转的故事背后,却鲜少有人知道真相到底谓何。
然而托马,便是知道这真相的极少数人的其中之一。
“璃月有兵法云:借刀杀人。松平大人便是当下这把刀最合适的选择,之前他在夺位时助我颇多,如今我已稳坐家主之位,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考量,这件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顺水人情,想必他定不会吝啬相助的。”
绫人面上仍旧是笑颜晏晏,即便他的话语之中狠戾的杀意根本无意掩饰。
托马这一回终于无言以对了,他被绫人攥在掌心的手已经下意识地翻覆过来反手握住了那只依旧冰冷的漂亮右手,在对方暧昧的摩挲下,方才压抑在黑暗之下的欲情现如今已经无处可遁。托马敛眉垂下碧绿色的漂亮眼睛,却不想被神里绫人空着的那只手钳制住了下颚,不得不又抬起了头,与他戏谑的水色双眸直勾勾地相对。
“明天去请松平大人来府上赴宴,你会去做的吧,托马?”
为了神里家的荣耀,他神里绫人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所以仅仅只是向幕府的大人物奉献出这具肉体,便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他想要的、一切有利于神里家族的东西,他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神里绫人塞在托马掌心的手没有抽开,但握了许久,这只手却依旧冰冷似未融的霜雪。托马下意识地紧紧一握,便立刻听见一声艳丽的轻笑近在咫尺地响起,萦绕在耳畔,轻佻又戏谑,像是鬼怪异志中那些善于蛊惑人心的艳鬼女妖。
“是的,家主大人。”
托马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声音略显发涩,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如是而语。
绫人在得到他想要的答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终于将手收了回去,托马方才一直紧紧攥住绫人的手陡然悬在半空,细碎的雪便顺势落在了他的掌心。
六角的冰花化为雪水不过转瞬之间,顺着手腕流入了袖口,将之打湿成一片,刺骨寒凉从脉搏处直传心间,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就好像方才那只如何也捂不热的手尚未从他的掌心脱离。
绫人没有再和托马说话了,他仅仅是轻拢住羽织的领口,转身向神里座敷的方向走去,而托马提着那盏依旧明丽的琉璃夜灯,透过密匝匝的春夜雪望向绫人处在为母服丧期间的那一身素白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之感——
他的绫人少爷,神里家现任的年轻家主,这双手是软的,但是手段却从来不是软的。
【以下见顶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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